财经车科技日报记者 李禾
根据生态环境部、工业和信息化部等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实施汽车国六排放标准有关事宜的公告》，7月1日起，我国全面实施国六排放标准6b阶段（以下简称国六b），禁止生产、进口、销售不符合国六b的汽车。公告指出，本次汽车排放标准提升包括轻型汽车和重型柴油车。
汽车排放标准升级是汽车行业“清洁化”“绿色化”与源头减排最重要的措施之一，在移动源污染防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国六b的实施，不但能更大幅度地削减汽车污染排放，改善空气质量，而且还能推动车企加快技术升级，对我国汽车企业参与国际竞争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汽车排放标准更加系统全面
生态环境部发布的《中国移动源环境管理年报（2022年）》（以下简称《年报》）指出，移动源污染是我国大中城市空气污染的重要来源。2021年，汽车排放的一氧化碳、碳氢化合物、氮氧化物和细颗粒物超过全国机动车污染物排放总量的90%。
北方工业大学教授纪雪洪说，在具体的指标和参数上，国六b已经全面接轨欧美发达国家的标准，技术要求与美国tier2、3阶段和欧6排放标准相当，部分指标甚至更严，堪称“中国史上最严格的排放标准”。
生态环境部机动车排污监控中心正高级工程师王军方说，我国汽车排放标准已从国一升级到国六。相比国一阶段，国六阶段各项污染物减排幅度都超过95%，车辆排放控制技术也随之不断进步。
《轻型汽车污染物排放限值及测量方法（中国第六阶段）》要求将“国六”分为a、b两阶段。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机动车排污监控中心副主任尹航说，与国六a相比，国六b在限值方面进一步加严，以轻型车为例，一氧化碳、碳氢化合物、氮氧化物和细颗粒物都在国六a基础上，下降了30%到50%不等。在测试的内容和要求方面也有了变化。国六b实施了实际道路行驶排放测试（RDE）和车载排放测试规定，要求车辆不仅要在实验室测试环节达到排放标准要求，在实际道路上也要达到排放标准的要求。
“国六标准增加了蒸发排放测试、低温测试规定等，都考虑到我国大气环境问题和空气质量改善需求。”尹航说。
欧洲平均气温低，汽油蒸发问题不明显，其标准对蒸发排放控制要求低。我国幅员辽阔，温差变化大，汽油车占绝大多数，蒸发问题突出，据估测，目前的汽油车单车年均油气挥发8.8公斤左右，因此国六b还特别要求轻型车辆安装车载油气回收装置（ORVR），并提高了对氮氧化物的控制要求，以有效控制冬天车辆冷启动时的污染排放。
标准提升推动汽车减排技术进步
根据国六b要求，车辆每行驶一公里排放的一氧化碳不得超过500毫克、非甲烷烃不得超过35毫克、氮氧化物不得超过35毫克、细颗粒物不得超过3毫克，如此严格的限值，必然对污染物减排技术提出更高要求。
《年报》指出，随着标准不断提升，近十年来，我国轻型客车污染物和温室气体减排技术，如发动机内的电控燃油喷射（EFI）、废气再循环（EGR）、缸内直喷（GDI）等均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与2012年相比，2021年新销售轻型客车，涡轮增压与机械增压技术使用比例由11%增加到62%，汽油缸内直喷（GDI）技术的使用比例由8%增加到49%。以涡轮增压与机械增压技术为例，其主要作用是提高发动机的进气量，从而提高发动机的功率。据测算，涡轮增压与机械增压技术可提高汽油发动机近20%的燃油效率、柴油发动机近40%的燃油效率。
三元催化器是安装在汽车排气系统中最重要的机外净化装置，它可将汽车尾气排出的一氧化碳、碳氢化合物、氮氧化物等有害气体经氧化和还原反应，转变为无害的二氧化碳、水和氮气，使汽车尾气得以净化。自国一排放标准实施以来，我国轻型汽车就引入了三元催化器技术，各项污染物排放大幅度下降。但由于三元催化器表面覆盖着一层铂、铑、钯等贵重金属，因此售价昂贵。如今，三元催化器原材料和产品已实现自主研发和生产，国产三元催化器使用寿命延长，价格也逐渐降低，再加上运用发动机燃烧新技术，使汽油和柴油的燃烧更加充分，尾气中污染物排放量显著降低。
《年报》指出，2021年，新销售轻型客车使用三元催化转化（TWC）、车载加油油气回收技术达到100%，汽油车颗粒捕集（GPF）技术达到60%，这些都加速降低着尾气中污染物的排放量。
“可以说，新车标准升级的过程也是车辆污染治理技术进步的过程，同时还是移动源环境治理和监管技术不断进步的过程。”王军方说。
纪雪洪表示，汽车排放标准是我国汽车产业发展质量的衡量依据之一，而国六b的实施意味着我国汽车产品已经处于世界一流水平。
下一阶段排放标准研究工作已经展开
作为我国出台的最新汽车污染物排放限值及测量方法，国六b针对的是汽车企业新生产车辆，面向汽车生产及销售企业的生产、进口、销售等环节。
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数据，自国六标准发布起，多数企业直接按照国六b标准要求进行产品研发和生产。目前，轻型汽车国六b车型占比超过95%，国六b车辆市场占比超过90%。
亚洲清洁空气中心交通项目主任成慧慧说，新车标准升级有效推动了汽车，特别是柴油卡车排放水平的降低。目前，国六标准已全面实施，通过对比国五和国六车辆的多源数据，可以发现国六柴油卡车减排效果显著。通过不同的测试方法，国六车的氮氧化物排放浓度比国五车低56%—73%。
“随着车辆使用年限的增加，设备会逐渐老化，排放污染浓度一般会提高。但通过比较国六与刚投入使用的国五车，我们发现国六车仍呈现‘压倒性’的减排优势。”成慧慧说，“随着国六b的全面实施，汽车污染减排效果将更为显著。”
清华大学环境学院教授吴烨说，我国应加快下一阶段排放标准的研究和准备工作，推动多污染物在全工况下深度减排的同时，纳入温室气体排放限值，实现燃油车大气污染物和温室气体的协同管控。
目前，针对下一阶段排放标准的研究已经展开。王军方说，目前国家相关部门正在部署相关工作。按照国务院印发的《“十四五”节能减排综合工作方案》和七部委联合发布的《减污降碳协同增效实施方案》要求，我们正在研究下一阶段轻型车、重型车以及油品标准等。
“下一阶段的标准将继续大幅加严、提高污染物排放限值。”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机动车排污监控中心政策标准研究室二级首席专家李刚建议，汽车产业，包括主机厂、发动机厂以及与后处理相关行业都应该抓紧进行相关的技术研发工作，提早作好应对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