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车科技日报实习记者 吴叶凡
近日，法国国家频率管理局检测出苹果iPhone12手机辐射超标，电磁辐射影响健康的话题热度再次升高。不仅是手机电磁辐射，5G信号逐渐普及后，5G基站产生的电磁辐射也引发了不少讨论。
电磁辐射到底是什么？我国针对电磁辐射的相关标准是什么？手机电磁辐射超标会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带着这些问题，科技日报记者采访了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通信专业博士张弛。
电磁辐射的影响限于加热
电磁辐射是一种自然现象，电场和磁场的交互变化会产生电磁波，电磁波向空中发射或泄漏的现象就被叫作电磁辐射。“人们常说的电磁辐射、电离辐射，实际上是人为的界定，实际上无论是高频率的辐射还是低频率的辐射都在地球上自然存在着。”张弛表示。
电磁辐射与令人谈之色变的电离辐射有着本质的区别。电离辐射频率高、能量大，它通过打破化学键，影响我们的身体健康，使得人们生病甚至死亡，核辐射就是电离辐射。电离辐射在特定场景下也对人体健康起着积极作用，比如肿瘤治疗中的放射性疗法。
“相比于电离辐射，电磁辐射的频率较低，能量比较弱，它不会打破人体的化学键，对人体的影响就是加热，微波炉的原理就是应用电磁辐射的加热作用。”张弛表示，如果电磁辐射足够高，它的加热作用无疑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人们生活中所使用的手机、路由器、基站、电视塔……其频率与能量都比较弱，达不到对人体造成伤害的强度。
电磁辐射会不会对人体产生除加热外的其他影响？张弛介绍，目前科学界没有明确证据，世界卫生组织同样认为现有证据不能证实低水平电磁场照射会对健康造成任何影响。因此，最近流行的一些说法，比如电磁辐射会杀灭精子、卵子，导致胎儿畸形，这些都缺乏科学依据。
手机有电磁辐射但对人体无害
电磁辐射是否对人体健康产生影响的关键在于辐射量。目前，我国与电磁辐射相关的国家标准主要有两个。一是2014年发布的国家标准《电磁环境控制限值》（GB8702-2014）；与手机辐射更为相关的标准是《移动电话电磁辐射局部暴露限值》（GB21288-2007），其中规定“任意10克生物组织、任意连续6分钟平均比吸收率（SAR）值不得超过2.0W/kg”。张弛介绍：“两个标准的测量都需在实验室标准的设备仪器下操作，目前自媒体上的测量基本上都是不科学的。”
国家在制定电磁辐射相关标准时，通常按照严格多倍的标准去制定。广东省生态环境厅资料显示，《电磁环境控制限值》以世界卫生组织（WHO）推荐的国际非电离辐射防护委员会（ICNIRP）标准为基础，该标准可以预防已知对人体的不良健康影响，并采用5倍以上的安全系数。
“自然界的各类影响都是线性叠加变化的过程，标准的制定只是选择了这一条线，并不是意味着过线就马上出问题。”张弛表示，手机的辐射值即使超标也无需担心，因为其本身最大发射功率也达不到对人体造成危害的程度。
科学实验同样证明了这一点。“实验中我们把手机的发射功率调到最大值2瓦（现实中手机不可能连续在2瓦下工作），对模拟人脑的实验设备进行连续六分钟的照射，发现对大脑组织液的升温只有0.392摄氏度，这也是手机对人体危害的极值，可以参照的值是，打一次篮球，人体就能升高0.5摄氏度。”张弛表示，虽然近乎于没有影响，但加热程度还是越低越好，这也就是辐射标准制定的由来。此次法国相关部门的检测发现iPhone12的肢体比吸收率为5.74W/kg，这一数值虽然超出了欧盟规定的4W/kg上限，但远未达到对人体造成危害的程度。
新国标将于明年起实施
手机和基站通信的原理是通过电磁波把信息传递出去，这一过程必然需要通过射频器件进行能量交换，因此通俗来讲，手机的发射功率越强，信号就越好，但相应的电磁辐射值也会越高。
手机上市前必须要经过辐射检测，但当时检测的结果不超标，不意味着以后也不会超标。张弛介绍，手机厂商通常会为了优化用户使用感受，通过升级软件把发射功率调高，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手机在发售多年后才被查出辐射超标。
值得注意的是，法国此次测量中提到的是“四肢SAR”，而针对四肢的暴露限值在我国现行标准中并未涉及。张弛介绍，辐射值对不同人体部位有不同限制，四肢标准比头部标准会相应宽松。
记者了解到，2024年1月1日，新国标《移动通信终端电磁辐射暴露限值》（GB 21288-2022）即将取代现行标准《移动电话电磁辐射局部暴露限值》（GB21288-2007）。新标准更改了适用范围，从靠近头部使用的移动电话扩展为工作在100kHz—300GHz以内、使用时靠近人体20厘米以内的移动通信终端设备，如移动电话、无绳集团电话、卫星移动终端、可穿戴设备、便携式移动终端等；还增加了对不同频率、不同人体部位适用的暴露限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