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车位于北京朝阳区三里屯路的寺库大厦已经难觅寺库的踪影。11月8日，北京商报记者走访发现，寺库的员工已从寺库大厦搬离，整栋楼开始对外招租，同日，北京市消协也点名寺库拖延发货和退款，96315热线登记涉及寺库的投诉高达3343件，已被立案调查。在记者调查中，多名消费者也反映寺库存在不退款、不发货现象，更有供应商表示“再有商家和寺库合作的可能性不大”。寺库从上市到北京总部搬空，也不过五年时间，如今拖欠货款、不退货等行为，已经让寺库在供应端和消费端失去信任，还能用什么办法挽回市场？
总部搬空已开始对外招租
11月8日，北京商报记者走访位于朝阳区三里屯路的寺库北京总部寺库大厦时发现，目前寺库已经全面从该位置搬离，门口的寺库LOGO已不见踪影，曾经在一层设立的维权前台也撤离了。记者此前曾报道，为了应付投诉和维权人员，寺库在一层电梯口旁专门设立了维权前台服务。
寺库大厦的保安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寺库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搬走了，只剩我们几个保安了，但是还有办公地点离这不远，不过不清楚具体位置”。随后，另一位保安向记者提供了一个写着姓名和联系方式的纸条，并解释称，“寺库走的时候留给我们的，维权的事情联系这个人”。随后记者多次拨打该电话，但均未接听，短信也未回复。
目前，寺库大厦全楼也已开始招租。出租信息显示，寺库大厦的整租价格为3000万-4000万元一年。寺库大厦租赁部物业客服联系人称，“寺库已经退租了，这栋楼目前只接受整租，已经有新租客在谈”。寺库搬离已成定局。
而今年8月，寺库曾针对“寺库大厦一层已经搬空”一事向媒体表示，“我们办公地点只有一层，就是（寺库大厦）第5层，目前办公面积没有缩减，有几百人在正常办公。已搬空的一层原本是公司的奢侈品展示区及仓库”。
就在同日，北京市消费者协会发文指出，因拖延发货且拖延退款，自2022年1月至10月底，北京市消费者协会96315热线登记涉及北京寺库商贸有限公司投诉3343件。目前大部分投诉没有得到解决，有关部门已就寺库公司涉嫌违法违规及损害消费者权益行为立案调查。
消费者小李（化名）表示，“一年前在寺库买的一块4万多元的表，至今也没发货没退款”，北京商报记者从小李提供的购买记录截图中看到，订单目前已显示取消。而上述情况并非个例，众多没有收到货或退款的消费者甚至组建了维权群。据维权群的群主小王（化名）表示，“之前群里有个别人有成功收到寺库退款，但有的只退了几单中的一部分，极少是全退成的。抖音群里最高时有219人，现在还有185人。大概有20-30人成功退款或者换货了”。
对于办公地点搬去了何处以及如何处理消费者投诉等问题，北京商报记者联系了寺库品牌方，但截至发稿暂未回复。
提供换货消费者不买账
面对众多的消费者投诉，寺库也在“绞尽脑汁”补救。小王表示，目前寺库针对要求退款或发货的消费者提供了新的选择——换货。“我是在今年7月初在寺库下单的，订单金额共计3245元。后来多次尝试退款无果后，选择了换货。但寺库要求换货商品的总价不能低于原本订单的总金额，低于就不能换货。高出的部分需要再付款。”小王表示，其实正好凑够与原本订单一样的价格几乎不可能，所以换货都需要再支付差价，“再掏钱”也是很多人不愿意选择换货的原因之一。
小王进一步表示，“换货可选的产品种类很少，部分商品还标注了‘有瑕疵’，而且产品价格都是商品原价，不像平时寺库里的商品会有折扣”。还在期待着寺库退款的小李也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换货的商品几乎没有热门款式，我根本不需要，所以没有选择换货”。
用换货的方式处理售后问题，消费者们显然并不买单。长时间不发货也不退款的行为，也让寺库官司缠身。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数据显示，北京寺库商贸有限公司从2022年6月至今，共有15条被执行信息。处罚原因多为买卖合同纠纷，没有按约定工作日向原告发货和退回货款。
寺库的窘境还不止如此。曾经是寺库供应商的柯先生（化名）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寺库目前一共拖欠我200万元的货款，今年8月打赢了一场官司，追回了100万元。但还有100万元没有付，寺库给出的付款方案是分12个月付，每个月付8.3万元，这个月12日将是第1次付款”。
据此前报道，有知情人士称，近期寺库更换了一批供应商，以能够接受长账期为主。对此柯先生则向北京商报记者坦言，“奢侈品供应商这个行业并不大，现在寺库拖欠货款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信誉受损，再找到供应商合作的可能性并不大”。
除了供应商，昔日合作伙伴Prada同样与寺库“反目”。2019年，Prada与寺库结盟，但在今年7月，Prada则申请冻结了寺库名下1100万余元及相应价值财产，期限为一年，合作自此告一段落。
频频融资前景几何
即便一直发不出货，寺库的营销广告却还在接连上演。在寺库App中，北京商报记者注意到，“双11”期间，寺库推出了“满10000减1000”“满1000减100”等满减优惠券，还有全场每满2000返300元等值积分等活动，但多数热门产品的发货周期都显示为30天。
然而，在消费端已“信用赤字”的寺库，仍尝试在资本端保持吸引力。今年8月，寺库获私募股权公司HCYK等以400万美元认购股份；今年9月，阿拉丁科技称与寺库达成战略合作，金额至多13亿元，其中包括双方将成立“寺库中国俱乐部”，阿拉丁科技出资至多1亿元；对寺库进行战略投资至多2亿元，通过认购寺库上市主体股票等形式合作；双方联合建立“消费品牌创新升级产业基金”，规模至多达10亿元。
“有公开的融资，不如有进账的融资实际。阿拉丁科技此次与寺库的合作除了认购股票的2亿元会体现在账面上以外，其他11亿元都难以查证。”广科咨询首席战略师沈萌直言，“并且目前寺库依然是美股上市公司，即使没有‘救活’寺库，阿拉丁科技还可以借壳上市或者套现等。”
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也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阿拉丁科技的投资可以让寺库暂时回血，但寺库依旧很难重建消费者信任度。他直言，奢侈品的受众较小，有限的客户群遭遇上述服务体验不佳的问题后，未来重新拓客难度较大。同时，阿拉丁科技的投资是否可以带动其他投资人转而支持寺库是关键，但就目前来看，阿拉丁科技的影响力还十分有限。
对于寺库未来的发展，盘和林则表示，“国内奢侈品电商前景不佳，电商要强调性价比，但奢侈品是需要强调体验的领域。未来必然有奢侈品在线销售模式，比如与元宇宙结合的方式，传统电商还需要谋求销售模式的转型”。
北京商报记者蔺雨葳/文并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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