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顶尖天才少年从华为离职了。
12月27日,稚晖君在个人微博上回应了从华为离职传闻,此时,距离他正式入职华为仅过去了两年。
稚晖君原名彭志辉,1993年出生,2018年获得电子科技大学硕士学位,曾在OPPO研究院任职算法工程师,2020年11月,稚晖君加入“华为少年天才计划”,担任昇腾AI边缘计算专家。
在成为华为天才少年之前,稚晖君还是一名B站up主。自制游戏充电宝、机械臂Dummy、自动驾驶自行车等成名作,记录着他过去几年的辉煌战绩。截至目前,稚晖君在B站粉丝量超228万,发布过50个视频,最高播放量超过600万次。
从稚晖君的社交媒体平台上,可以窥见“天才少年”平常人的一面。上周,稚晖君成为上海阳性感染者的一员,也曾在凌晨3点发过牢骚:“又是通宵写胶片的一天”。或许用“极客”来形容稚晖君更加精准,他的创作灵感集中爆发于深夜,加班到凌晨2、3点更是家常便饭。
不过,稚晖君的出走并非是因为业务问题,据华为内部人员透露,离职前稚晖君在部门的近几次绩效全A,并且拿到过总裁奖、明日之星、金牌团队等奖项。在职期间,稚晖君还得到过任正非的夸奖,认为他是华为创新的动力。
“英雄不问出处”,初代天才少年没等到丰收季
2019年6月,任正非牵头推出华为天才计划,强调“英雄不问出处”,不限学历和学校,但要求在相关领域有特别建树,并立志成为领军人物。
就在“天才少年计划”提出的一个月前,华为被美国列入“实体清单”,手机业务被迫收缩,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压力传导到了华为的各个项目上,公司迫切需要一批极具专业性的人才,为日后在不确定的全球竞争中提高抗风险能力。
在任正非的设想里,第一年的招聘规模为20-30名,且逐年增加,第二年计划招募200-300名天才少年。公开资料显示,截至2022年,华为对外公开的天才少年名单中仅有19人(包括已离职的稚晖君)。
其中,来自华中科技大学的人数占了三分之一,毕业于清北两大顶级院校的仅有3人,博士生占比接近80%。
从华为2019年曝光的内部文件来看,华为对天才少年实行年薪制管理,分为89.6万-100.8万元、140.5万-156.5万元、182万-201万元三档。目前,有7人拿到过华为“天才少年”最高一档年薪201万,分别是钟钊、秦通、左鹏飞、张霁、稚晖君、刘大一恒和廖明辉。
对这群特殊的天才少年,华为有着更高的期待,整个面试过程筛选非常严格,需要经过前后七轮筛选,包括部长和总裁面试。按照任正非的说法,“这些天才少年就像泥鳅一样,钻活我们的组织,激活我们的队伍”。
和稚晖君同一年进入华为的张霁和姚婷,同样闯进了公众视野,两人的共同点在于均是“学渣”逆袭的标杆。
张霁本科就读于武昌理工学院,是一所双非院校,当年张霁考入时,武昌理工学院还是个三本院校,近两年才升到了二本。如今,张霁任职于华为数据存储产品线。
姚婷是进入华为天才少年队伍的第一个女生,她中考成绩是两“A”四“B”,与真正意义上的学霸相差甚远,通过高中三年的努力学习,考上西北大学,之后保研到华中科技大学硕博连读,入职后的研究方向是华为云储存。
时代财经梳理发现,华为天才少年的研究课题主要集中于云与计算、人工智能、数据储存等。可以看出,顶级天才少年从事的研究,代表了科技公司下一个革命浪潮,也是华为近期需要突围的领域。
值得一提的是,华为的天才计划已经初现成果。据公开报道,2019年入职的钟钊,仅用不到1年,就带领团队将AutoML算法研究应用到了千万台华为Mate系列和P系列手机上。
但稚晖君却没有等到丰收季。他曾在微博上预告过,主线项目要做的产品会在今年年底搞定,昇腾芯片的新开发者套件也会在明年初发布,性价比将比上一代芯片有质的飞跃。
百万年薪为何留不住天才少年
尽管拿出了高规格的报酬和自由施展才华的空间,但华为的一方舞台似乎装不下天才们的雄心壮志。有消息称,稚晖君下一站的创业方向是机器人,目前已经获得天使轮融资,投资人是一位行业大佬。
在稚晖君之前,华为初代天才少年当属李一男。1996年,年仅26岁的李一男被任正非任命为常务副总裁。在其任职期间,华为年营收由华为年营收从4亿元暴涨到200亿元。
也许是不甘于只做一名“打工者”,李一男最终还是辜负了任正非的期待。2000年,李一男加入创业的浪潮中,先后成立了港湾网络和牛电科技。
天才的出走给任正非敲响了警钟,相比20年前,华为对技术人才的渴望越发迫切。2018年,华为对82名离职博士员工、115名在职博士员工进行深度调研访谈和数据分析,总结归纳博士员工离职的原因,并以总裁办电子邮件的形式发表。
数据分析显示,在2018年离职博士员工中,2018年入职的占2.06%,2017年入职的占15.63%,而2014年入职,工作超过三年的博士员工离职率达到43.11%,入职时间越长,离职率越高。
2022年7月22日,华为招聘公众号发布消息,面向全球招募“天才少年”,这是继4月25日之后,华为今年第二次发出“天才少年”召集令。
就在华为大规模网罗全球天才之际,公司的危机没有真正解除。其最新发布的业绩显示,2022年上半年,华为销售收入共计3016亿元,同比减少5.87%,净利润150.8亿元,同比下降51.97%。
今年8月,任正非在公司内部发表《整个公司的经营方针要从追求规模转向追求利润和现金流》,他提到,“活下来,有质量的活下来”“边缘业务全线收缩和关闭”。
不仅如此,在公司业务盈利方面,任正非的做法更加决绝,他表示,未来几年内不能产生价值和利润的业务应该缩减或关闭,把人力物力集中到主航道来。
在“寒气论”提出100多天后,华为又陷入新一轮的舆论风波。有消息称,华为暂缓2023届校招,多个校招群均被解散。此后,有华为招聘体系人士反馈:“校招还在进行中,我们也没有收到不招的通知,可能是部分业务暂缓了。”
事实上,任正非的内部文件暗示了华为未来的经营策略,不谈遥远、伟大的理想,一切以利润为主。据“晚点AUTO”消息,12月8日的华为内部会议上,华为消费者业务CEO、智能汽车BU CEO余承东表示,车BU要在2025年实现盈利。这意味着华为唯一亏损的业务,也要加快驶入盈利的轨道。
有知乎上的匿名人士透露:计算产品线今年人事变化很大,从SE到PE到部长和SPDT总裁都换过一遍,可能是稚晖君离职的原因之一。他个人认为,机器人这块业务华为短期不太可能大规模投入,所以还是决定出去做,大概率还是会保持和华为的合作。
华为当下的困境道出了天才少年的处境,科研与产品大规模商业化落地存在一定距离。
相比其他天才少年,稚晖君长期活跃在公众视野,身上的光环效应更明显。两个月前,稚晖君代表华为昇腾出席高校行,参与了浙江大学宣讲活动;今年五四青年节,稚晖君受到央视邀约,和他一同出席活动的还有滑雪冠军苏翊鸣、00后中国女足运动员张琳艳等。
对于稚晖君来说,以他的知名度和专业水准,投身创业或许是离开后最好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