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车记者 吴卫群 见习记者 刘惠宇
“急需护工，一对一照顾一位女老人，在黄浦区九院分院，500—550元/天，现在就需要，做到年后”，在金文家政负责人孔静的朋友圈里，最近这样的招工信息一天会出现十几条。“没办法，最近不少‘阳过’的家政员都选择了回老家休整，刚刚‘阳康’的家政员又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上岗，实在是缺人啊。”孔静说。
最近，记者从沪上一些家政企业获悉，近期随着疫情形势由感染高峰转向诊疗高峰，家政市场的用工缺口较前期加大。再过不到10天，春节即将来临，上海家政市场会不会再现“保姆荒”？
前期退单不少
去年12月中旬开始，上海迎来一波感染高峰：尽管不少家政员“阳”了，上门服务量减少，但由于客户也“阳”了，因此双方的需求都在下降，家政市场用工缺口并不明显。
“我们家用的是一名朝九晚五的钟点工，一周来五次。12月中旬，我们一家都‘阳’了，怕传染给她，就让她别上门了，没想到，她也‘阳’了。”家住闵行区都市路的李小姐告诉记者，“‘阳过’后，我们胃口都不大好，也不太出门，家政员暂时不来也没关系。”
上海欣悦公益发展中心的服务项目以长护险为主，公司负责人王晓萍介绍，过去一个月内，他们有32%的老人要求暂停长护险服务。宝山区易得康护理站负责人张晓勤介绍，他们也出现了大量申请过长护险的老人退单的情况。她说，由于长护险护理员的服务范围主要是为老人擦身、洗头、剪指甲等服务，无法解决老人的根本问题。“最近一段时期，老人们担心‘阳’阿姨上门，会带来交叉感染，于是决定暂停服务。”
住家保姆、月嫂类的订单同样出现下跌，据上海全季家政服务有限公司负责人万江南介绍，整个12月份他们共退了20个预订单，最低谷时，在岗的月嫂仅是个位数。
然而，尽管一些需要上门的家政服务出现退单，但医院护工却出现了明显的市场缺口。张晓勤说，现在养老照护行业最大的需求是医院护工，“本轮疫情以来，不少老人去医院住院或者转去护理医院，家属因为体力不支，迫切需要请阿姨去医院护理老人。”
孔静索性在朋友圈里发出广告：“由于疫情原因，公司需要大量护工阿姨，价位500-700元/天，要求有护工经验，会照顾全护理老人。”
市场缺口加大
从去年12月底开始，随着客户纷纷“阳过”“阳康”，上海家政市场的需求开始逐渐恢复。王晓萍说：“最近一段时间，在公司固定服务的老人群体中，80%以上都要求继续进行长护险服务。”但能够上岗的家政人员数量并未追平。
上海裴记家政服务有限公司总经理裴丽娟说：“一些家政员‘阳过’后提出要再休息休息，有的索性先回老家了，因此‘阳康’后回来上班的比例只有20%。”
她说，以往他们公司手里压三五个单子都“不得了”，今年已经有30多户人家没有匹配到住家保姆。钟点工也十分紧俏，“现在人在上海可以接钟点工活的家政员人数只有十几个，预约已经排到了1月19日”。
供需关系的转变同样体现在市场价格上。上海吉爱家庭服务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赵磊表示，以往由于春节期间家政人员比较紧张，涨价是常规情况。以老人照护服务为例，过去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五的时段内，顶工服务的价格可能从200元一天涨到四五百元一天。但由于这波疫情，从去年12月下旬开始，市场上就出现了持续高价的现象，提前进入了“春节时间”。
家政服务保供有方案
春节时段，本轮疫情是否会加剧上海家政市场的需求缺口？
在疫情防控进入新阶段后，今年的返乡潮比前两年更热。记者走访的多家家政公司均表示很多家政人员都来自外地，和往年相比，今年春节他们的留沪率明显下降，“去年、前年的留沪率能有70%-80%，今年估计20%都不到。”
王晓萍说，春节期间，他们公司7成以上的老人都有长护险服务需求，但是今年在岗的护理员比去年减少了一半，40个护理员需要服务至少450位老人。每人每天最多服务9位，全负荷运转也依旧有供不应求的可能。
面对市场缺口，沪上一些家政企业正在积极想办法。王晓萍表示，将优先满足等级评估较高的长护险参保老人，“我们会尽可能满足独居或者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如果家里面能应付开的，可以降低一些服务频次，优先满足最紧急的情况。”
多家企业也鼓励员工错峰返乡，同时增加留沪家政人员的福利待遇。吉爱家政为打算留沪的家政员已经准备好了红包和慰问品，上海欣悦公益发展中心也将为留在上海的护理员提供一笔通信费和节日礼包。
此外，上海裴记家政服务有限公司与上海爱以德护理院进行合作，在缺少住家保姆的情况下，让家人无法照料的老人，可以到爱以德护理院暂住一段时间。“手上积压的30多个单子，已经通过这种方法解决了三分之一，今年来已经让14位老人转入护理院。”裴丽娟说。
上海家庭服务业行业协会介绍，目前，协会已经发出了2023年春节家政服务保供企业的征集令，“截至目前，已经有170家协会企业报名，覆盖除崇明以外的15个区，比2022年春节138家保供企业又增加了32家。170家企业中，108家企业具备保洁、母婴护理、老人护理、节日深度清洁、家电清洗等所有家政服务内容。”
上海家庭服务业行业协会相关负责人表示：“这次上海家政春节保供的重点是‘一老一小一病患’，我们对保供企业的要求一是企业留沪家政员数量要达50%及以上，二是企业根据不同情况和需求，能采取相应的调配、顶岗措施，三是企业的热线电话或线上系统必须畅通，有人及时接听或回音。”
近期上海家庭服务业行业协会正在走访积极参与2023年春节保供的企业，并对“阳康”后复岗的家政员给予慰问，“我们要求这些企业还能开展打破各自为政的传统思维，开展服务资源和服务信息的共享，从而能力保春节期间老、小、病患客户的需求能够供得上、供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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